歐洲保險龍頭安聯的保險部門與資產管理部門雙雙受疫情衝擊。
【天下雜誌／文經濟學人／編譯李立心】2020-04-13
安聯（Allianz）執行長貝特（Oliver Bäte ）2015年上任後，負責領導這間130歲的保險巨頭。他依舊每天進慕尼黑辦公室上班，但辦公室幾乎空無一人。
「身為執行長，你永遠是孤獨的，」他說。在病毒疫情全球大流行之際，更是如此。貝特要為散佈在70個國度的14.7萬名員工負責，那群員工又得照顧數十萬名客戶，客戶中有許多人因為新冠病毒的衝擊而陷入財務困境。貝特說，義大利已經無法負荷。目前安聯米蘭辦公室的數千名員工中，只有30人持續進門辦公。
貝特表示，安聯會盡力協助客戶。他經常與布魯塞爾與柏林的官員通電話，討論如何幫助政府編列支持中小企業的方案經費。
數以千計的企業向保險公司與政府求助，希望它們可以負擔部分的歇業成本。但不管是產物保險、人身保險或人壽保險，一般都會排除大流行的疫情。主要原因是風險過高又難預測，而且像那樣的保單在這波疫情爆發以前需求並不高。
受疫情衝擊的公司，有部分損失可以請領理賠，像是事業被迫中斷兩週就屬理賠範圍。但貝特說，保險公司只能承保部分風險，不然即使是最強韌的保險公司也會倒閉。
保單排除理賠恐怕將引發多起訴訟。
美國各州的立法單位（美國保險由州政府負責）紛紛提出新法，強迫保險公司支付企業因被迫歇業而蒙受的數十億美元損失。歐洲也正醞釀類似作法，不過最後需要走上法庭的案子應該會比美國少。
政治人物強力要求保險公司調降其他業務的保費，或是把從其他業務獲取的獲利拿來幫助受衝擊的企業保戶。舉例而言，封鎖措施上路之後，路上冷冷清清，車禍案件變少了，因此保險公司透過汽車保險賺的錢增加了，可以拿這一塊來撥補。
安聯眼下的問題遠勝於此。旗下公司裕利安宜（Euler Hermes）專做信用保險，承保企業因應收帳款無法回收而蒙受的損失，因此安聯直接對節節攀升的企業違約案件曝險。貝特誓言，安聯不會大幅刪減透過這類保單提供給企業的信用額度，要藉此幫助小企業挺過難關。
法國政府將推出再保險方案來支持信用保險公司，讓他們在幫助受疫情衝擊的客戶繼續營運之際，不至於蒙受無盡損失。德國可能會跟進。
安聯的資產管理部門是世界第二大的主動型投資基金管理者，現在也受到嚴峻考驗。
債券型基金巨頭PIMCO與規模較小的安聯環球投資（Allianz Global Investors）合計管理2.3兆美元的資產，並貢獻集團高達4分之1的獲利。今年1、2月表現非常好，3月則被安聯資產管理負責人杭特（Jackie Hunt）形容是「突然關了燈」。
股市下挫後，客戶急忙贖回基金，固定收益基金被贖回的狀況尤其嚴重。設定對沖部位也變得更困難。貝特舉例，要為各種年金商品避險的成本已衝破雲霄。「這裡一百萬，那裡一百萬的，」貝特說。
安聯替人壽保險的保戶投資保費，也靠著基金管理收取手續費，因此對市場雙重曝險。
杭特認為，這次的危機會加速股票基金從主動式轉向被動式管理，因而壓縮手續費收入。但她堅持，像這樣的時刻正是主動式經理人、特別是固定收益基金經理人證明自身價值的時機。
貝特說，只要有時間，他就會繼續推動安聯的瘦身計畫，利用人工智慧和機器學習來提高效率。現在與疫情相關的問題，每天都占掉他一半的時間。前途未明之際，貝特目前仍不考慮發出獲利警示。
貝特正在為5月6日要舉辦的年度股東會做準備，那將是安聯首度舉辦線上股東會，對貝特這位善社交的前麥肯錫顧問而言，又是個孤獨的日子。
（本文由「經濟學人」獨家授權轉載）